楼诚恐怖故事之 【尘南/荣方】未知来电
楼诚恐怖故事第二篇。
目标是十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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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叮——叮——叮”
唐尘猛然从梦中惊醒。
手机在寂静夜中刺耳狞笑,屏幕闪出诡异的光。
“未知来电。”
又是他!
唐尘气愤地按下通话键,电话那头像是接触不良,传出老式电话才有的“滋滋”电流声。
没人说话,凭自己对轻微呼吸的直觉,判断对方应该是男人。
唐尘受够了这无头电话的折腾,“你到底要干什么!我告诉你!少在这里装神弄鬼!对我没用!”
按断电话,丧气地倒在床上。睡意被打断,实在气愤。
睡不着,死盯天花板。
脑子乱糟糟的,竟是些纠缠不清的事。
唐尘三个月前在这里买了新房,最近刚刚入住。装修是顾南亭介绍的,专门嘱咐公司留神。
他以为顾南亭有点“暗示”,但他只在装修房子时来看过两次,完全一个局外人。
顾南亭是鹭州航空飞行部部长,也是一名资深的机长。三年前白鹭航空一次宣传活动中,唐尘与他结识,偶尔闲下来,他们就会找个酒吧,泡在一起看球。
唐尘把顾南亭送的飞机模型,摆在客厅显眼的档口,跟设计师比划,打算在一大面墙壁上,挂幅巨大的飞机画。
这是唐尘招惹顾南亭的小心思,是示好,企图对方能从中看懂自己无声的追求。
装修结束,他主动多配了一把钥匙,交到他手上。“你什么时候愿意来,随时欢迎。”
新房子简单、通透,没有多余的装饰,墙上一只巨大的飞机,冲上云霄。
“未知来电”变本加厉。
又是晚上都要响上几次。
唐尘尝试着去关机、换新号码,但无论如何,“未知来电”照响不误。
“唐总,有你的快件。”秘书送来一个文件袋。
发件人一栏空着,收件人处字迹模糊。
“这是我的么?”他问秘书。
“唐总,上面写着您的电话”
信封又轻又薄,好似空的。
他捏起信封一角,望着光照一照,里面有个影儿。
像是一个底片。
唐尘辨认收件人名字,勉强看出名字下面有个“口”。好像是两个字竖在一起写,又好像只写了一个“唐”。
薄薄的文件袋被打开,一枚轻巧的钥匙掉出来。钥匙比平时开柜子的钥匙还要小,唐尘没拿住,小小的钥匙落在地上,翻了几个圈,滚进某个黑暗角落,唐尘撅着屁股查找桌椅的缝隙,没有结果。
钥匙落地无声,隐没在地面。
唐尘用两个手指把信封撑起来。底片似乎久不见天日,四角发黄,边缘贴黏在信封内壁,撕下来需要小心。
潜藏在黑暗中的是什么?
唐尘好奇。
底片是旧式的,找了几家店也冲不出来,于是只能让底片继续躺在黑暗中,再找机会。
晚上回家,发现烁冰在家门口等他。烁冰是唐尘的前女友。(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。)
邀请她进屋。
烁冰像个女主人,把大衣熟练地挂上衣架,“搬新家也不告诉我,这么迫不及待甩掉我吗?”
唐尘微笑,递给对方咖啡,“还不是被你找到了。”
女人接过咖啡,回忆“你还记得,我晚上喜欢喝咖啡啊。”
唐尘对她已毫无感情,无心叙旧。
他把屋里的灯扭到最亮。
煞白的灯光照亮烁冰的脸,惨白。她突然清醒一般,“我有个事想要求你。”
唐川邀请她入座,自己则坐在对面的沙发,优雅地翘起二郎腿,“有什么能帮的,我尽量。”
“关于我们公司,最近在投标竞争的项目……”
唐尘打断女人的话,“烁冰,你要知道,公司的事,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。”
“看在从前的情分上……”
唐尘摆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,“看在从前的情分上,不要让我难做。”
他语气温柔,但不容质疑。
烁冰与唐尘认识三年,相处两年。
她了解唐尘。这人在商场杀伐多年,不念旧情,他冷静、果断、说话做事有手段。今天自己来求他,也抱着“姑且一试”态度,既然对方不为所动,也再没聊下去的必要。
她打量装修,看到挡眼的位置摆着一个限量版的漂亮飞机模型,哼笑出声。
“人人都说旧爱是难忘的。依我看,得不到的才难忘。”
唐尘微笑起身,站在她前面。
送客的意思。
性取向再努力也是藏不住的。
唐尘认为自己在感情上,确有对不起烁冰的地方,但这并不代表他要在工作上给她行方便。
感情和工作,两码事。
漂亮的飞机模型安静地停落在壁橱里。
唐尘想起,第一次在航空公司见到顾南亭,漂亮的一刻。又想起自己一次次送他起飞,看着飞机尖叫着飞走,仿有离情。
他摸出手机,致电顾南亭。
天色将晚,唐尘驱车来到酒吧。店内粗口横飞,群情汹涌,顾南亭显然喝了一些啤酒,毫不掩饰地喜怒哀乐。
他看到唐尘来了,就伸着胳膊要揽着,要靠着,没骨头似的粘着,离不开一样。
唐尘与顾南亭在酒吧厮混到半夜,他关心足球,但远不如关心顾南亭那样关心。比起圆圆的足球,他更喜欢去看顾南亭为了小小的足球发疯。
顾南亭彻底喝多,眼睛发红,在绚丽的灯光下,好像含着眼泪。
唐尘没喝酒,点了一杯气泡水,在一旁清醒地让醉鬼“投怀送抱”。
拖着顾南亭走出酒吧,已经是后半夜两点。顾南亭醉成一摊烂泥,唐尘把他驾到车上,决定送他去自己家。
非要让他看看定做的“飞机墙”不可。
唐尘把顾南亭安排在客房。
顾南亭无知无欲,呼呼大睡,全然不管自己对他百般滋味。
唐尘生出一种被折磨的快感和痛感。
摸摸他的脸。
喜欢,望眼欲穿。
安置了顾南亭,唐尘回到自己的房间。
“叮——叮——叮”
又是这该死的来电!
唐尘睡得迷糊,伸手摸床头的手机,打算按掉。又忽然觉得自己摸到的是一个老式的手摇电话。
手不听使唤,鬼使神差地将听筒贴在耳边。
“……你来了……”年轻的男人,低沉嘶哑,期期艾艾。
唐尘“唰”地坐起来,“你是谁!”
去扭床边的台灯。插座挣扎着闪出几丝电火,不亮。
远方的声音浸在黑暗中,显得更加恐怖。
“………你终于来了 ………”
唐尘额角沁出冷汗,
“我真受不了了!你在哪!有本事出来!”
“我就在你的房间里。”
唐尘大惊,心一下子悬到嗓子眼。
他环顾四周,房间漆黑一片,什么也没有。
电话里的呼吸变得真切。
听筒中像是伸出了舌头,鼓动耳膜,他感受到一双冰凉的手附在身上,抚摸他的小腹、胸膛,脖颈……
突然用力!
窒息感袭来!
唐尘头皮发麻,拼命挣扎。
“啊!!!”
他从梦中惊醒,看到顾南亭坐在床边,手尴尬地举在自己脸前,“你做噩梦了?”
“没事,最近工作压力大。”唐尘平复心脏的狂跳,“吵到你了?”
“没有,我早醒了。”顾南亭拉开窗帘,“你看太阳都晒屁股了。”
美好的早晨。
唐尘和顾南亭一起愉快地进行早餐人,然后各自上班。
今天心情不错,唐总吹着口哨走进公司。
晚上顾南亭主动来电。
唐总刚到家,给自己做了杯咖啡。
“这么晚喝咖啡,小心睡不着。”顾南亭应该是在开车,下班途中,语气轻松。
“睡不着也比做噩梦好啊。”唐尘想起昨晚的梦,心有余悸,听着顾南亭浅浅的呼吸,他抿一口咖啡,“你来我家住,我就不害怕了。”
顾南亭哈哈大笑,“怎么唐总三十多岁,还怕一个人在家啊?”
“我是怕你早上不吃饭。”他把话说得暧昧,“你来,以后我天天给你做早餐。”
又闲扯几句,才挂了电话。
唐尘来到客房,一头把自己倒在床上里,枕头里好像还有顾南亭的味道。
在这段感情中,唐尘表现出前所未有的“想要”和“不安”,他琢磨着顾南亭对自己的态度。顾南亭是怎么想的,他摸不准。
他是在装傻?还是真的不懂?难道真的只是他在自作多情?
“越想要的,越得不到。”唐尘沮丧地想,“真是前世孽缘。”
许是昨晚睡得不好。他梦到一场大雪。空旷的、白茫茫的雪。
白得让人心悸。
他大喊却不出声,狂跑却挪不动脚。正在他懊恼时,突然轰隆巨响,天地疏忽变暗,他自己在一片冷寂中失聪。
“叮——叮——叮”
这次不是电话,是门铃。
快递抱着一个大箱子站在门口。
箱子不算重。快递收件人处仍是那个模糊不清的名字。
拆开是一个古怪的铁皮箱,表皮破损,边角发霉,岁月的痕迹留在箱体上,唐尘被对这突如其来的古旧东西弄得发毛。
古物打不开,没有钥匙。
唐尘用锥子撬,用锤子敲,自己筋疲力尽,箱子却纹丝不动,一无所获。
暴力无用。于是他开始研究这个小小的钥匙孔。
细小的孔,比一般的钥匙孔要小。
他突然想起之前被他弄丢的小钥匙。给秘书打电话,叫他把找到的小钥匙赶紧送来。
秘书把办公室翻了个底朝天,送来时已快到深夜。
将钥匙插进小孔,轻轻一扭,“咯噔”一声。
唐尘被最近乱七八糟却又串联在一起的东西搞得紧张,即使他一向不信鬼神,此刻也在内心祷告。
箱子打开,像是张大了嘴。
嘴里吐出一件有貂领的黑大衣,唐尘将厚实的料子抖开,扬起一层尘土。大衣左侧前襟有处破洞,周边一圈陈渍,像是干涸的血浆,
他比划一下,竟正合自己体量。
将大衣披在身上,厚重感压在身上,像被裹成一只“茧”,双脚像灌了铅一般。
大衣兜里有一张照片,面目模糊。
——是被他遗忘的、不见光的底片,不经冲洗,竟也成像。
许是在黑暗的中藏了太久,偶一见光,一张没有五官的脸,迅速生长。竟长出和顾南亭几乎一样的脸。
唐川惊惧,紧绷的神经炸开花。
“叮——叮——叮”
电话狂鸣!
是顾南亭的手机号。
“喂!”唐尘慌张抓起电话,又急又粗。
电话里传出古老电话里滋滋的电流声。
唐尘冷汗滴下来。
“喂!喂!南亭!是你吗!”
回应过他的只有越来越清晰的、深重的呼吸。
不是顾南亭!是困扰已久的“未知电话”!
他毛孔立起来,呼吸都要停顿。
电话中渐渐有了模糊召唤,“……荣石……荣石……”
可怜地让人垂泪一般。
“你想要干什么!”
过度的惊吓让他变得僵硬,像置身梦中的雪地,喊不出来,走不动路。
灯光骤暗,柜橱的玻璃镜片反射出一个高大的男人
——唐尘的脸。
利落的背头,无名指上的血红宝石落在心口,像是子弹打出的窟窿,黑大衣上吸满了鲜血。
一个身体纤瘦的少年身着素色学生装,足不点地,像是无主孤魂找到依靠,立在身后。冰冷的手伸进外套口袋,将照片一撕两断。
“一场幽梦同谁近,千古情人我独痴。”薄薄照片后面字迹被分落两处,像要各走各路,互不相欠。
只余回音,响彻耳边。
“我们是前世夫妻,今天我来看看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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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:其实是小方在这个屋子里等很久了,冥冥中注定,唐尘是要住进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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